《丹斯》——一个普通的连环杀人魔

上周终于上线了由ITV出品，大卫·田纳特主演的三集限定剧《丹斯》。本剧聚焦20世纪末臭名昭著的苏格兰连环杀手丹尼斯·尼尔森，和他至今都还未被完全侦破的长达3年的连环杀人事件。剧集虽然只有三集，但编剧们却几乎完整地复刻出了当年整个案情的起源，发展和最终审判，而这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都来自于亲自采访过尼尔森的作家，布莱恩·马斯特斯所撰写的剧集原著《杀戮解寥》（Killing For Company）的客观叙述。

这桩残酷的案件起源自1978年底，33岁的丹尼斯·尼尔森在酒吧遇到了一个年轻男子，在邀请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后，尼尔森在凌晨时分将此人作为了自己的第一位受害者，并将他的尸体当作了新的“室友”。而在此后的3年中，尼尔森在他的第一所公寓中共杀害了12个人，在第二所公寓中杀害了3人，并将其中的一部分碎尸并焚化，藏匿在花园中，或者冲入下水道。而他所选取的这些受害者，都是流浪汉，初到此地的旅行者，或瘾君子这类很难经受住诱惑且无家可归的年轻人。

而罪行泄露的起因，正是因为尼尔森自己向房东反映了下水道堵塞的问题，导致了他的被捕。这也体现出了他作为一个犯下多宗杀人案的凶手来说最奇怪的一个特征：他从始至终都是自愿向警方坦白自己的罪行的。甚至在查案的过程中，警方调查组遇到的最困难的问题，就是因为部分案发时间的久远和设备的局限，如果没有来自尼尔森本人的口供，他们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这样极其特殊的案情发展与2018年的韩国电影《暗数杀人》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更巧合的是，两部作品都是根据当地的真实事件改编而成。

与《暗数杀人》中的主角相似的是，像这样的供认不讳，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要悔过，而是这类人始于心底的反社会人格引导出来的结果。尼尔森想要炫耀自己的“成就”，并狂妄地将自己看作20世纪最重要的案件嫌疑人。他受不了一点污蔑，更无法接受自己的所为被无知之人随意地猜测和曲解，他用轻飘飘的语气和漠视一切的态度完成了警方在近一周的时间里，总共长达31小时的审讯。仅凭他言语中的麻木和平静，着实也很难让人把他与那十几具冰冷的尸体联系起来，更别说相信一个普通人会犯下如此惊心的罪行了。

而问到他杀人的原因，由于被害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所有人都一度很难确定其中的理由。一种解释是说，尼尔森极度缺乏陪伴，长时间的重度孤独症引起了他精神上的变态；但以剧中尼尔森自己的哲学观点来说，只有死人才会备受关注，所以他需要杀死他们，以帮助更多的这类人获得政府和大众的关注和救助。

这样的思想逻辑不可否认是疯狂的。可是，负责本案的警探的上级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极其讽刺地证实了他疯狂的逻辑。被官僚主义腐朽已久的上级们并不关心尼尔森这个活人是否会被判处与他罪行相称的刑罚，而是畏畏缩缩，害怕麻烦，想尽办法尽早地脱手这宗费钱费力还败坏警局名誉的连环谋杀案。因此，在当时，官方仅仅只确认了3个受害者的身份和骸骨之后，便不断地被催促着停止调查。最终，即使在警探长的坚持下，杀害了15个无辜生命的尼尔森却也只被起诉了6项杀人罪及2项杀人未遂罪。虽然这些罪名全部成立，但将近40年过去之后，直到现在仍有7名被害人的姓名和身份未被知晓。正因为警方上级至始至终都秉承着定罪即可的思想，才造成了至少7个家庭，至今都无法获得安宁。

而在本剧中扮演丹尼斯·尼尔森的英国演员，大卫·田纳特（第十任神秘博士，《好兆头》），为了转变自己平时在大家眼中的呆萌形象，也在开拍前很久就开始了对本剧原著《杀戮解寥》的研读，并成功将自己变身成了这个极度自负，且视人命为无物的连环杀人狂。相信如果没有他对尼尔森这毫不矫饰，阴冷漠然的态度的完美诠释，本剧也肯定会失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