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看不完，最难懂的「奇葩神片」

本文作者是撰稿人@小熊猫 电影是生存，也是生活

7月第一天，好莱坞金牌编剧罗伯特·汤在家人的陪伴下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享年89岁。

作为编剧界泰斗级人物，罗伯特·汤凭《唐人街》《雷霆壮志》《碟中谍2》等作品在业内名声大噪。

尤其是1974年的黑色电影《唐人街》，在当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力压经典黑帮片《教父2》，荣膺最佳原创剧本大奖。

罗伯特·汤笔下的《唐人街》有着复杂的人物关系和人性幽暗面的揭示，影响了后世很多导演的创作风格与思考轨迹。

这其中就包括独立电影界的红人保罗·托马斯·安德森 （影迷们亲切地称呼他为PTA） 。

2014年，已经拍出《不羁夜》《木兰花》《血色将至》等名作的PTA又带来了一部意识形态前卫、有着浓厚复古致敬元素的作品《性本恶》。

它有着和《唐人街》类似的用侦探故事解构美国社会的内核 ，也有着如《穆赫兰道》《梦之安魂曲》一般的迷离迷幻风格。

正如PTA自己阐述的那样：“我从来不在乎里面 （《性本恶》） 的剧情，我只记得它们带给我的感受。”

恰逢《性本恶》上映十周年之际，本期的【经典周年回顾】就带各位走进这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经质”电影。

因为它究竟讲了什么，恐怕没有人会真正清楚。

关于PTA的电影，向来都是赞誉与贬低并存。

喜欢他的观众将其奉为美国独立电影的新希望。

2002年起，凭借《狂野之爱》《血色将至》《大师》三部作品，PTA用十年时间 成为了 电影史上首位获得戛纳威尼斯金狮三大欧洲国际电影节大满贯的导演。

《血色将至》

但由于个人风格强烈，不喜欢他的观众把他称为“无聊电影的制造机”，晦涩难懂、故弄玄虚，是不少影迷对于其电影的评价。

事实也确实如此，除了《血色将至》 （豆瓣8.4） 之外，由他执导的其他作品豆瓣评分大多在7分上下。

相比其他大名鼎鼎的名导名作，PTA的作品显然不够“亲民”。

2014年上映的《性本恶》，是PTA执导的第七部电影。

在此之前，他刚凭借2012年的《大师》拿到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银狮奖。时隔两年，PTA继续邀请戏路开阔的华金·菲尼克斯（《小丑》）出演本片男主角。

除了“凤凰叔”，《性本恶》主演里还包括奥斯卡影后瑞茜·威瑟斯彭（《与歌同行》）、“灭霸”乔什·布洛林以及欧文·威尔逊 （《午夜巴黎》） 等知名影星。

对于一部独立电影来说，本片阵容已经足够豪华。

《性本恶》改编自 托马斯·品钦的同名小说。

托马斯·品钦是美国后现代主义文学代表作家之一，他的作品叙事杂乱，其中隐含大量当代社会的丰富信息，风格独特到一时没有人可以模仿。

正因为如此，托马斯·品钦的小说在诞生近60年来无人敢改编，直到PTA用自己轻叙事、重影像的风格将其完美融合。

电影《性本恶》展现了一个迷人又颓废的美国70年代。

主角多克 （华金·菲尼克斯 饰） 是一名生活在洛杉矶的嬉皮士私家侦探。

某天深夜，多克的前女友莎斯塔 （瑞茜·威瑟斯彭 饰） 突然出现，请求他前去调查一个地产大亨的案件。

出于对前女友的关心，多克接下了这个委托。

但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探、贩毒者、摇滚乐手、犯了命案的高利贷者各色人等纷纷出现在多克面前，他自己也越陷越深......

如果说同为讲述嬉皮士文化的《好莱坞往事》是用黑色幽默的方式呈现那个逝去的好莱坞时代的话，那么《性本恶》就是借用侦探小说的悬疑模式，以嬉皮士的视角去观察、审视当时的美国都市社会与中产阶级。

片中，多克为了破案见识到了各式各样的人，他们的生活阅历与人生境遇拼凑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洛杉矶，也构成了前所未见的嬉皮年代。

可随着剧情的深入，整个案件被导演PTA刻意切割成多个不连贯的场景，并且在里面肆意穿插回忆、臆想与梦境，营造出一种迷幻乃至“磕嗨”了的感觉。

这时观众们才恍然大悟，《性本恶》压根就不是一部探案片/犯罪片，而是一部描摹上世纪70年代嬉皮士精神状态的黑色幽默“神棍片”。

与此同时，作为原著的忠实粉丝，PTA还在电影中加入了大量未曾修饰过的小说文本与台词。

那些时而充满哲思，时而又意味深长的旁白，流露出一股虚无缥缈的诗意感。

以至于在某些时候，影像和故事都成为了文学内容的陪衬。这种忠于原著、场面调度都让位于文学性的风格，也是第一次出现在PTA的电影之中。

如此特别的作品，显然不是所有观众都能够接受的。

《性本恶》从上映伊始就饱受批评与争议，知名报纸《纽约邮报》曾发文表示：

“即使是按照安德森的作品的标准来看，《性本恶》都是缓慢的、无聊的电影，两个半小时，什么都没有表达出来，是他最差的影片。”

而IMDb6.6，豆瓣7.1的评分，以及全球不到1400万美元的票房，都从数据意义上定义了这部实验性作品的失败。

《大师》，2012

但正如《魅影缝匠》《大师》等其他PTA的作品一样， 《 性本恶 》也有着它独有 的迷离梦幻与浪漫感。

观看本片的过程，就像是喝下了一杯浓烈的威士忌， 跟随嬉皮士的脚步，无需过多理解或探讨事件的真相。

《性本恶》的其他版本海报

哪怕看得一头雾水迷迷糊糊，伴随着 影片恰到好处的光影氛围以及悠长的配乐，观众们竟会被一种奇妙的情绪所牵引，会慢慢享受这段距今已有50多年的“洛杉矶往事”。

而杰昆·菲尼克斯的极致表演为这场华丽且漫无目的体验注入了灵魂。

他不仅将一个随性且充满正义感的嬉皮士刻画得入木三分，而且多克身上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洒脱，更是引导观众一步步入戏的重要砝码。

总之，《性本恶》不是那种只看一次就能看懂的独立电影，它或许只适合在某个深夜，某个静谧时刻，走入和感受一段特定时代。

在本片上映十周年之际，不妨再次通过影像沉醉在洛杉矶与好莱坞的梦幻之中，“轻浮迷幻”的意识流体验，仅此PTA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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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周年往期回看】